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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时间都去哪了——写给妈妈的一封信

2024-03-06  

•万丽(新疆油田公司采油一厂)
 

我最深爱的妈妈:

  您好!

  提笔写信千斤重。这世上最难用文字表达的一种情感就应该是母爱了,母爱是深沉的,蕴含着不尽的情思;母爱是伟大的,包含着深厚的意义。感受着您的爱,我的耳畔时常回响起一首歌:“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生儿养女一辈子,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妈妈,最近我在看一本书《好妈妈也是好老师》。这让我想到,我的妈妈您也是我的老师,这不仅仅是因为您教会我生存的本领和做人的道理,更是因为您本来就是一名教师。您教了一辈子学生,桃李满天下,很多学生都已经成长为国家的栋梁之才,而我也在您的教导下慢慢成长,成为您众多学生中的一员。

  孩提时的我,不能体谅您的辛苦和付出,让您操碎了心。长大后,我做了妈妈,才真正对“妈妈”这个称呼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那是一种从孩子嗷嗷待哺到成家立业的操劳,是一辈子的无悔付出,是不求回报的大爱情怀。

  曾经,我那么不想听到您对我的唠唠叨叨,不愿和您交流,每当您对我说要多穿衣服、上班别迟到、工作要好好干的时候,我都会打断您:“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啰唆。”那时,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您的失落,我也会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不要这样,下次一定注意态度。可是,下一次的我往往依然没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绪。

  妈妈,每当我看到您失望和无奈的神情,我都会自责,期待下一次我可以好好说话,耐心和您交流。每天下班回家,您就会没话找话地给我说菜价,说当天的天气,说您和姐妹们今天聊了什么……我知道您有多想和我说说话,有多想和女儿聊聊天,可是我却一次次让您失望。

  “我在家待了一天也没人和我说话,就等着你回来……”您喃喃自语的一句话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生疼却拔不出来。

  随着您的年龄越来越大,我开始惧怕路上突然疾驰而过的救护车,一听到救护车疾驰而过的鸣笛声,我就会不由自主拨通您的电话,听到您熟悉的声音,我的心才能完全放松下来。原谅我吧,心里很爱您,嘴上却不言语,从不表达。

  人最大的遗憾之一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现在的我,看着您额头增添的白发,看到您日益衰老的容颜,总会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害怕和担心。我很怕有一天您会突然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不再唠叨我。于是,我对您的依恋和牵挂变成了无数个电话和每天下班后匆匆赶去看您的脚步。

  “喂,妈,起床了吗,今天去早市买菜吗?”

  “我一会就要去买菜,您打电话给我有啥事?”

  “没事,没事,就是想打个电话,听听您的声音。”

  “这孩子没事也打电话,快上班去吧。”

  ……

  不知道从何时起,这样的对话成了我和您的日常。我对您的依恋和牵挂变得越来越浓烈,这些我从未对您提起过,只能通过写信的方式告诉您。也许在您心里我表现出的是非常没有耐心,不想听您的唠叨,不喜欢和您促膝长谈,不会和您低声细语地讲话,但其实……其实我很爱您。

  对于您,我亏欠太多。您养育了我,又帮我带大了女儿。您对她倾注了很多爱,我想那一定是您对我的爱的延续了,因为长大后的我,已经不再听话,不能时时陪伴在您的身边,不能静下心和您好好的聊天了,所以,您把爱都给了我的女儿,又一次延续着对我的爱。

  从小到大,无论我给您说什么,您一直倾听着,倾听我心中的烦恼、苦闷。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在乎不仅仅是唠唠叨叨、嘘寒问暖,倾听,也是一种在乎,一种静默无言、爱在深处的在乎。

  小时候您希望我快些长大,而我总是好奇地问您:“为什么呢?”您也总是回答着同一个答案:“妈妈老了,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我却反驳道:“妈妈才不老呢!”您听到后总是笑着对我说:“好,好,妈妈不老。”现在我明白了,有一天妈妈也会老,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妈妈。世界上有许多种爱,而唯有母爱是最无私、最真诚、最宽阔也是最仁慈的。

  我从小就没有感受过父爱,在我眼里,您既是妈妈也是爸爸,您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妈妈的身份,更是整个家庭的重担。那时,我和弟弟眼中的您就是个女超人,既要上班,又要做饭;可以是同事和学生眼中的优秀教师,也可以是我们有“十八般武艺”的妈妈;您总是变着花样用贫乏的食材给我和弟弟做好吃的,您知道我们在长身体,所以总是想办法让我们吃得好一些,让我们和别的孩子一样能够健康成长。

  您上年纪后特别喜欢穿漂亮衣服,我知道您也很爱美,但是我们小的时候您从没有舍得为自己买过新衣服,您要把钱省下来养育我们。所以我工作后给您买了很多好看的衣服,我知道您喜欢。现在的我,就喜欢带您去吃自助餐,我明白那时候您为了我和弟弟健康成长,自己吃得很简单,过得很节俭……

  那次,您问我,愿不愿意做您的女儿,我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我已感受到您期盼的目光。妈妈,我当然愿意!我一直不善于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情感,但请您相信,我永远爱您。

您的女儿

2024年3月

责任编辑:胡怡颖
本期编辑:方伟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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